疫情严控什么时候结束的/疫情严控什么时候结束
“疫情严控什么时候结束?”——这行搜索记录,曾无数次出现在数亿人的手机屏幕上,它不只是一个问题,更像一个时代的集体心跳,在健康码、核酸报告与隔离政策的间隙里,焦灼地搏动,当物理意义上的围栏大多撤去,生活看似回归常态,我们却惊觉:那个等待“结束”的姿势,似乎被焊在了时间里,我们仍在等待一个确切的、来自外部的“终点”宣告,仿佛生活真正的按钮,还悬在别人手中。
这漫长的等待,首先源于一种深刻的“不确定性创伤”,过去三年,我们的生活被切割成一个个以防疫政策为边界的周期,计划总被突变打断,承诺常被疫情反转,这种高频次的不确定性冲击,在集体心理上刻下深深的印痕:我们习惯了由外部权威定义安全与危险的边界,习惯了将生活的主动权让渡给一套应急响应系统,即便系统已降级,那种“等待通知”、“等待解封”的被动心态,却形成了强大的惯性,我们像习惯了牢笼的鸟,门开了,却仍在原地扑腾,等待那一声允许飞翔的哨响。

更深层地看,我们陷入了一种对“绝对安全”的执念,严控时期,我们被承诺并逐渐依赖一种通过强力干预达成的“零风险”环境,这种体验重塑了许多人对安全的认知阈值,当世界回归到风险自担、与病毒共存的常态时,那种熟悉的、可控的安全感消失了,我们矛盾地既厌倦管控,又隐秘地怀念它带来的确定庇护。“什么时候结束”的追问,背后或许是对“什么时候能回到那个绝对安全状态”的幻梦追问,我们在等待一个不可能回归的“过去”,来安放对未来的焦虑。

严控时期形成的社会运转“简化模式”与“责任豁免”心态,也拖住了我们走向真正结束的脚步,当一切以防疫为最高纲,价值排序变得单一,许多复杂的决策、模糊地带的探索、正常的社会摩擦都被暂时悬置或简化,这种“战时状态”的思维,让人在心理上感到“轻松”——目标明确,路径清晰,回归常态,意味着我们要重新面对世界的复杂性、选择的多元性以及个人应付的全盘责任,这种重负,让一些人宁愿在心理上延长那个“非常时期”,仿佛只要疫情没“正式结束”,生活的挑战、个人的失意就仍有一个宏大的、可归咎的理由。
真正的“结束”究竟在哪里?它可能不在任何一份官方的文件通告里,而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内心重启中,它意味着我们要主动完成一次心理上的“主权交接”:从被动等待权威定义风险,到主动学习与不确定性共处;从依赖绝对安全的幻象,到重建基于韧性而非隔绝的安全感;从逃避复杂性的“简化模式”,到勇敢拥抱正常生活的全部挑战与丰富。
疫情作为一场公共卫生危机,终有尽头,但它所诱发并强化的这种“等待结束”的心态,或许是我们需要更长时间去治愈的“次生灾害”,摘下口罩是容易的,但摘掉那层“等待被拯救”的心理滤镜,却需要更大的勇气与自觉,真正的解封,始于我们不再询问他人“什么时候结束”,而是自己回答:“我的生活,此刻已经开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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